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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又是大雪纷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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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王独自靠在冰冷冷的墙壁上,凌乱的发丝看不出往日的尊贵,他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无助地游荡着自己的灵魂。

那日叶明焅的话涌入他的脑海,“哥,你来做这皇帝,我乐得自在。”

那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笑容,让人难以忘记,但允王现在才发现,这些年来他一直小看了叶明焅。

无论如何,他毕竟是当朝的太子。

但是现在意识到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所经营的一切弹指间早已灰飞烟灭。

年幼的记忆浮现,是他背诵《六国论》背不出来的那晚,母妃罚他跪在雪地里,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小手和小脸全都被冻得又红又紫,而这时候姑姑叶萱怀抱一个暖炉出现了。

孤独的牢房内,允王伸出手弯了下手指,他至今还记得那天夜里,姑姑亲手做的梅花糕,热气腾腾的梅花糕。

而他唯一一次逾越内心的桎梏,触碰到姑姑的那次还是遇见梁晓声的那天。

那时候他话还没说完,指尖便碰到了姑姑的脸颊。

只有几秒钟,他便感受到了姑姑的怒火,那是这么多年来,姑姑第一次打他。

力道不大,和儿时母亲的惩罚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但却很疼,疼到让人发慌。

而那个叫梁晓声的女太医,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从前姑姑的样子,那是一种心中盛满了生机的样子,并且将花开在了这片女子难以成事的土地。

苦涩的泪水流在他的嘴角,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成王败寇,他早已无力回天,他伸出另一只手,是最后来看他的那个人给他的药丸。

小小的一颗,他的人生从此便在冰冷的牢房里落幕了。

鼻子边呼出的白色气体越来越微弱,他抬起的手重重地跌在地上。

被迷晕的狱卒醒来后,揉了揉脑袋,一边奇怪自己怎么睡了过去,一边照常去检查监狱里面的犯人。

看到允王一动不动的身体后,他先是浑身一顿,紧接着上前试探了下鼻息。

“不好了,允王薨了。”

允王薨了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传到了太子别院。

皇上手中的书卷当时一抖,他看向的宫殿之外,茫茫的大雪迷了人的眼睛。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双眼,两股苍老的泪水缓缓流下。

“陛下,您还好吗?”

全公公担心地上前一步,皇上无声地摇了摇头。

允王自尽以后,张时臣携新任的刑部尚书严厉彻查仙乐散一事。

老工部尚书在监狱中将自己的罪行一一写来,按下手印。

张时臣看着那一页的的罪证,罄竹难书。

王家自然也跑不掉。

当时张时臣带着众人前往清水县时路过安平县。

安平县比往日要热闹了许多,整个县子让他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自从真相大白以来,李弗的死因也昭告天下。

他背负着为老将军洗脱污名的信念八载,不惜以性命为钥匙,打开这桩横跨二十余年的陈年旧案。

李弗将名誉置身事外,然而天理昭昭,终将还给了他一个清白。

孙恒文的样子看上去比之前还在安平县的时候苍老多了,他走向张时臣,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辑:“张大人,好久不见。”

“一晃半月,孙大人苍老了不少。”张时臣下马同孙恒文回了一个辑。

然后笑道,“现在该称您一声孙县令了。”

孙恒文脸一红,“不敢当不敢当,下官今后一定勤勉,继承好李大人留下来的衣钵。”

说到这,孙恒文顿了顿,然后问道:“张大人,下官待会要和仵作一同去李大人的坟前上柱香,不知道大人是否愿意跟我们一同前往?”

大雪落在张时臣宽厚的黑狐大氅之上,久久不化开,阿力拿着把伞从身后过来为张时臣遮住了落下的雪。

张时臣凝眸看向埋葬李弗的地方,“孙大人你们先去吧,过些日子我会和晓声和萧桓一起来。”

肖远便是老将军萧衡的独子萧桓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安平县,孙恒文叹了口气,“这样的结局,老将军泉下有知也会深感欣慰吧。”

王家门前,王老太太一身华衣,头戴朱钗,她立于门前,等候着属于自己审判。

这套衣服就是她当年选伏姬进青楼时穿的那套。

当年,她开始做仙乐散的生意时她的儿子王友才并不知晓,直到她看到了伏姬手心上的红痣,直到她把伏姬送进青楼。

那时她才明白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女子用情之深刻。

允王曾经交代过她,将掌心有朱砂痣的女人送进青楼饱受折磨。

允王为什么痛恨手心有红痣的女人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十几年前,在一个郊外的院子里,那天的雪格外的大。

她奉允王之命带着一个男子将院中的女人杀.死。

当时那个男人出来之后对自己说屋内好像还有一个小女孩,要不要等她出来一起杀了。

那是王夫人唯一的一次心软,“殿下只叫我们杀了那个女人,至于小女孩就随她自生自灭吧。”

后来当她知道梁晓声便是当年的那个女孩时,忽然觉得冥冥之中,一切早就有了定数。

张时臣的人马到了,“王夫人,走吧。”

他声音同雪花一起落入她的耳朵之中,冰凉但又是最终的归宿。

“有劳大人了。”

押解的囚车走在街道上,即使是寒冬腊月的天,两侧依旧围满了百姓。

他么难道脸上全都充斥着憎恨,充斥着罪有应得。

遥远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张时臣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开口说道:“是何大人的方案重新施工了,而且以后那里的守卫只会更加严苛。”

他声音冷冷地,没有回头,但王夫人知道这是在对自己说的。

一切皆有定数,当决定做一个罪人之后,就要想到在以后的某一天惩罚必将降临。

只是早与晚的问题。

清水堰旧址处,老人家走出守了二十年的屋子,泪眼婆娑,这一天终究还是给他等来了。

******

快要过年了,张时臣的院子里比往日要热闹了许多。

萧桓的父亲平反之后,圣上本想给萧桓一个官职,但被萧桓拒绝了。

他说自己的心愿已经了去,只希望后半生能够闲云野鹤,

皇上不再多说什么,便随他去了。

现在张时臣一脸黑线,萧桓已经在自己这白吃白喝好几天了。

“我说萧大侠,你不是要闲云野鹤去吗,怎么整天往我这野?”

萧桓听着张时臣这般说后不满意起来,“你瞧你这话说的,你看你这一点活人的气都没有,我再不来跟你添添人气,只怕阎王都以为这是他的第二个故乡了。”

张时臣冷着脸,摆明了不想理他。

但是萧桓在那自顾自地说:“晓声应该快来了吧?”

张时臣眉毛动了动,今日他们说好回安平县看一下,然后再去一趟清水县。

话说着呢,萧桓忽然坐起来,“你那妹妹去哪里了?”

张时臣想到来时看到墙角那几块砖头,抿了抿嘴。

梁晓声赶到时提了好些东西。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几个人便一起去了安平县。

******

安平县还是和往日一样,见到孙恒文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自从成为了县令以来整日忙碌,仵作窝在角落里看着书,梁晓声等人在那说话他偶尔插上一嘴。

“哎呀,参见张大人。”寒冬的天,孙恒文又是出了一头的汗,仵作走上前叹了口气,“大人,自己的身体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虽然孙恒文现在已经是县令了,但是仵作对他说话依旧和以往一样不是那么客气。

倒是孙恒文面带愧色,“年关到了,县子里太忙了。”

他说着又扫了眼梁晓声和萧桓,“大家人都齐了,咱们去看看李大人吧。”

说着他便在前头领路,仵作端起炉子上的汤跟了出去,“大人,你先把药喝了,辛苦熬的。”

梁晓声几人笑着对视了几眼,跟了上去,却低头看到仵作慌忙跑出去时弄掉的书卷。

上面的批注的字迹和之前她在卷宗上看到又消失的字体是一样的,张时臣也认得这字。

那日飞刀传来的信上也是这样的字体。

屋外是忙忙的大雪,仵作跟在孙恒文后头的样子很是滑稽。

但所有人的心头都添上了沉重的一笔。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的一起都是起源于这个不起眼的人物。

可是他在背后策划着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

李弗的墓前被打扫的很干净,萧桓将一壶清酒缓缓地倒入陶瓷杯子,轻轻地洒在李弗的墓前。

“阿弗,我们做到了。”

他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的都写在了一张纸上,然后在李弗的墓前一把火点燃。

“阿弗说过,若又真相大白的那天,便烧给他看。”

茫茫风雪,不知归期,游荡在世间的亡灵,终将安息,多年的等待,化作天地间的一缕轻烟,随着风将往事悄悄地说给来人听。

回到县衙天色已经黑了,仵作书本上批注的那些字迹横在人的心头,似乎这便是最后一座山了。

翻过去之后,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

快结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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