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阮想起了白桦,他把白桦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过了一会,白桦果然打来了电话。
“......回来吧。”白桦沉声道。
白颜阮先是沉默,过了好一会才说:“好。”
缄默在蔓延,两人不说话也不挂电话。
过了两分钟,白颜阮轻声道:“挂了。”
“嗯.......”白桦没有阴阳怪气。
“颜阮,你在和谁打电话啊?”米少艾看白颜阮放下手机就过来问。
白颜阮没有选择隐瞒,“和我哥,我想我得回家了。”
“颜阮,你......”米少艾眉头紧锁,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白颜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毕影青刚打赢了一场手机游戏,听到声音就过来了。
“没什么,就是我要回家了。”白颜阮的语气平淡。
“什么?!”毕影青撸了一把自己的红毛,震惊极了。
米少艾握住了白颜阮的手,“颜阮,我们来送你吧?如何?”
“对,我们来送送你吧。”毕影青反应过来,也跟着说了。
白颜阮思索了一会,最终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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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少艾来开车,毕影青和白颜阮坐后面,米少艾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倒是毕影青跟白颜阮聊得比较多。
聊到一半,毕影青就见到白颜阮的额头在冒冷汗,毕影青问了问是怎么回事,白颜阮没说话,过了一会,白颜阮忽然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息。
“你怎么了?!”毕影青大声问道。
米少艾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连忙把车停到一边,下车,打开后座的门。
“颜阮!怎么了?!”米少艾一脸急色。
白颜阮晕了过去。
两人只好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等到白颜阮睁开双眼,就见着床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米少艾,一个是毕影青,脸上都满是关怀。
“怎么样了?颜阮,好点没有?”米少艾凑了过来。
毕影青也凑了上来,“颜阮,要喝点水吗?”
白颜阮想要坐起来,米少艾见了就扶着白颜阮坐起身。毕影青倒了一杯水过来,想要喂白颜阮喝下,白颜阮示意自己能喝,毕影青便放手了。
“我这是怎么了?”白颜阮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下一秒就要飘走了一般。
米少艾和毕影青相视无言。
“不知道你为何会晕倒,检查也检查不出来......颜阮,先去医生那里吧,医生想判断你是不是......”米少艾没把话说完。
“抑郁症,”白颜阮清楚得很,“对吧?”
米少艾和毕影青皆是一惊。
没等这两人震惊完,白颜阮就下床去找医生了。
等医生问完话,白颜阮还做了一个测试,做完测试,就可以确定是重度抑郁症了。
回到病房,白颜阮给白桦打了个电话。白桦似乎变了非常多,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言语锋利。白颜阮告诉白桦自己住院了,暂时回不了家。白桦说要来看他,白颜阮只好说出了地址。
没过很久,白桦来了。
毕影青和米少艾可一点也不欢迎白桦。毕影青心想,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会做出那些事情来。而米少艾并不跟白桦打招呼,一个眼神也不给白桦。要不是白颜阮的意思,估计这两人能把白桦打一顿。
白桦眼里只有白颜阮。
他一直看着白颜阮,白颜阮什么都没说,但他似乎就已经懂了很多事情。
“一切都是因为我吧......”白桦的脸色难看,声音喑哑。
白颜阮露出一个让白桦感到熟悉的笑,有一点怯懦,又带着一点善意和讨好。
“如果我说是呢?”白颜阮说出的话像是一把刀,捅进了白桦的心窝里。
白桦想了很多话,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话,最终脱口而出的是,“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是不是太晚了?”米少艾忍不住刺白桦一句。
毕影青则是哼笑了一声,“何必呢,何必当初做那些事情呢......”
白桦没有看毕影青和米少艾,受了这些话。
白颜阮示意毕影青和米少艾出去,两人只好不甘地走出去了,临走前,毕影青还瞪了白桦一眼,不过白桦没看见就是了。
白桦坐在了白颜阮的床边,“颜阮,这些时日,我想了许多事情......”
白颜阮静静看着白桦说话。
“我不想失去你。”白桦没说很多。
白颜阮看向白桦的视线里满是怜悯,“你还会打我吗?”
白桦摇了摇头,“为什么这样看我?”
他看不懂白颜阮眼中的怜悯。
白颜阮也摇头,但是并不回答白桦的问题,过了一会,白颜阮笑了,笑着笑着哭了。
白桦把白颜阮抱入怀中,“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们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好不好?”
“回家吧,好吗?”
“颜阮,不要离开我了......”
白颜阮沉默许久,最终道:“好......”
听到这个回答,白桦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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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我照顾你啦。”米少艾坐在旁边削苹果皮。
毕影青和白桦都不在,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不过,轮到其中一人照顾白颜阮的时候,他们是不会缺席的。
现在刚过吃午饭时候,米少艾就想着给白颜阮吃点饭后水果。白颜阮还是很瘦,虽然他正常吃饭了,但是吃了会呕出来。
“颜阮,你不想吃的话也没关系。”米少艾把削好的苹果放在餐盒盖子上,他知道对于白颜阮来说,吃东西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米少艾看着白颜阮总是呕吐,没胃口,他也很心疼。即便是吃了药,也不怎么见效。白颜阮还总是晚上睡不着,药物对他没什么用。
白颜阮看着手臂发呆。
米少艾看见了,“怎么了吗?颜阮。”
白颜阮的目光呆滞,“这里,就好像有刀子在割我......好疼。”
米少艾看着这样的白颜阮,泪水划过脸庞,“颜阮......”
白颜阮不再看自己的手臂,这些时日以来,他已经习惯了,他转头看着米少艾。
“为什么哭?”白颜阮的神情纯真又带着迷惑,好似一个小孩。
米少艾摇头,他哽咽得说不出话,他握住白颜阮的手,紧紧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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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换做是毕影青照顾白颜阮了。
刚吃完晚饭,白颜阮就冲向了厕所,毕影青也跟着进了厕所。白颜阮双手撑在马桶边两旁,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毕影青进来,一下一下摸着白颜阮的背后。
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毕影青的眼眶湿润了,他看着这样的白颜阮,真的很想帮忙,可什么也帮不到。
白颜阮洗了一把脸,回身看着毕影青,“我不想住院了。”
毕影青不解,“为什么?是有哪里让你不舒服吗?”
“我没钱。”白颜阮言简意赅。
毕影青心里一紧,他突然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他的家境一样。
“我......”
“我不想欠你钱。”白颜阮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可是......”毕影青的心头涌上难以言喻的感觉,“就不能让我帮帮你吗?”
白颜阮笑着摇头,垂着睫羽,病痛让他变得更加孱弱,却没让他变得难看。
毕影青逼着自己不哭,用力抱住了白颜阮。
“倘若我说我喜欢你呢?”毕影青说出这句话时带着哭腔。
白颜阮顿了顿。
“不如何,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毕影青顿时被逗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白颜阮无力地笑了。
“一副皮囊罢了。”
虽然白颜阮没说明白,毕影青却瞬间理解了白颜阮的意思。白颜阮的意思是,毕影青喜欢的不过是他的外在罢了。
毕影青松开了白颜阮,双手捧着白颜阮的脸,“爱和喜欢若是有理由,那就不纯粹了,你不要怀疑我说的话。”
白颜阮没再说话,看起来像是在想什么,神色有些冰冷,好似九天之上的神祗,无差别的审判着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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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白桦照顾白颜阮的,今天轮到米少艾了。
早餐时间过去,白颜阮接到了毕须故的电话。毕须故说了一番关心他的话,接着就得挂了,好像挺忙的样子,急匆匆的,白颜阮知道,毕须故已经彻底接手毕家了。
这几天,白颜阮总算是不怎么呕吐了,但是还是会不好睡着,躯体化症状也没有改善。
“听说你明天就要出院了,为什么?医生的意思吗?”米少艾把玩着刚刚下去摘的野花。
“我没钱住院。”白颜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那怎么行?!我帮你出钱吧。”米少艾放下了手里的野花。
白颜阮摇摇头,拒绝了米少艾的好意。
“我得走了,谢谢你,愿你无病无痛,平安喜乐。”白颜阮说着告别的话,脸上的神情平静又温柔。
“你要去哪?”米少艾眼眶发热。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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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米少艾和毕影青一起送白颜阮回家。
到了白颜阮家楼下的时候,看着白颜阮走远,毕影青忍不住莫名其妙喊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白颜阮的脚步顿了顿。米少艾看了毕影青一眼,不理解为什么毕影青问这样的话。
只见白颜阮摆摆手,走上了楼梯,并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