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一片萧瑟凄凉，许多墓碑被雪覆盖，除了墓地的工作人员，根本没人。
工作人员见他们两人一身黑，手里捧着花感叹道：“明天除夕怎么还来这里。”
周寂撑着伞淡淡道：“来看我妈。”
雪地难行，走的也不快，来到龚萍的墓碑前，许凝伸手把墓碑的雪摞到地面上，露出了几行字和龚萍的黑白照片。许凝深深地看了一眼，照片应该是年轻的时候拍的，大约和她现在的年纪一样。周寂放下花话里透着悲伤：“妈，我带她来看你了。”
许凝放下包，在墓碑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周寂拉她起身，两人又呆了一会。
***
因为今年要去周寂外婆家过年，许凝到家换了身喜庆的衣服，周寂蹲下旁边收拾行李。
许凝说道：“你外婆那个地方叫什么，上次听你说过，我又忘了。”
“茶鄢镇”
“那里是不是种了很多茶叶。”
“不告诉你。”
“小气鬼。”许凝起身去客厅喝水。
茶鄢镇位置偏僻，景色很美，远离市区没什么污染，蓝天白云。
许凝坐在车上看着道路两旁的景色偏头问周寂：“你以前经常来这里过年吗？”
“来过几次。”
许凝本以为山区的路泥泞不堪，特地穿了防滑的平底靴子，不料，都是水泥地，平坦开阔。镇子里都是平房，错落有致的落在道路两旁，尽头还有一条小溪流，许凝经过的时候还有好几个人蹲在石板上洗衣服。
不过周寂外婆没住这里，她住的位置偏僻，在山脚下，房子四周被低低的围墙围了起来，墙上还有许多树枝，天冷的原因，树枝枯了软塌塌的垂在墙上。
周寂敲门，里头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但精气神却很好的妇人，外婆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连忙喊她们进屋。
院子中间有一条石板路，路两旁都种了应季的蔬菜，颗颗都长的很茂盛。
外婆朝周寂后背打了一拳：“臭小子，福气真好，娶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回家。”
许凝在后面憋笑，周寂瞥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星光。
她们两点出发，路上还堵了一会，眼下正赶上吃晚饭的时间，外婆贴心的打了一壶热水倒在盆子里给许凝洗手，外婆的厨艺很好，白菜炒的水嫩入味，剩下几个菜也可口下饭，冬天，一下子的功夫，白天就被黑夜替换，外婆催他们两人洗漱，拿着手电筒上楼给她们铺床，因为周寂没有提前告诉她。
许凝蹲在洗手池洗脸道：“你下次应该提前跟外婆说的。”
“这样，我们来得前几天她都会开心点。”
周寂回复道：“听你的。”
外婆把床铺好，墙面上的钟已经显示九点了，如果不是他们两人来，老人家七点差不多就已经睡下了。
许凝跟着周寂往楼上走，里头的光线有点昏暗，乡下的电压不稳，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给人一种朦胧迷茫的感觉。
房间对面是一片小竹林，眼下从里面往外看，漆黑一片，依稀能听见竹叶随风的戚戚声。
周寂拿充电器给电脑充电，许凝站在窗户边盯着窗户看，忽然，屋外路灯被人点起，光亮闪耀的刺眼，许凝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等眼睛适应。
小竹林出现在她眼前，原来离得这样近。
旁边传来周寂浅浅的键盘声，许凝拿起手机拍照片，想给陈思思看一眼，可惜手机像素不太好，见周寂手机放在一边，许凝朝他道：“我想用你手机拍照。”
周寂抬眸看她：“不认识了？这么客气。”
许凝笑了会拿他手机拍照，刚想问他密码是什么手机就被她打开了，原来没有密码。
映入眼帘就是自己的照片，我的天，他竟然用我的照片当壁纸。
而且这张照片还是很久很久之前拍的，她想起来了，这张照片她几个月前已经隐藏了，那时候他们还没认识。
许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难不成，还是她的真爱粉？
许凝拍了几张照片，把照片从周寂的手机成功发送到她自己的手机才还了回去。
周寂坐在凳子上处理文件，许凝给陈思思发信息，那边也没回，躺在床上玩手机，没多久又觉得口渴起身穿鞋子开门。
“去哪里。”周寂回头问她。
“去喝水。”
周寂起身拉她回去：“我去拿。”
许凝无聊的发慌，周寂电脑一直在闪，许凝见状坐在他刚刚做的凳子上面，上面都是一连串的代码。看的头晕。
周寂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许凝见状立马起身拿起杯子，电脑就在旁边，她不想害他。
没多久，周寂关了电脑。
可是才十点，城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许凝躺在床上，周寂脱了外套关灯。
又开始下雪了，窗帘没关，屋内亮堂一片，周寂起身把窗帘拉了个严实，屋内漆黑一片，许凝闭着眼神思云游。
耳边传来周寂清润的声音：“睡不着，我们可以干点别的。”
“我已经睡着了。”
“......”
周寂手轻轻捏住许凝的腰，许凝两只手抵在身前：“不要，没有那个...”
周寂笑出声：“没有哪个？你在想什么，我说我们来聊天。”
知道自己被耍了，许凝生气的背过身道：“以后你都别想那个。”
周寂忍俊不禁：“那哪行。”
“流氓。”
周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许凝用手顶他，周寂死死压住她的手，两人动静不小，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
这声音让许凝无来由的害臊起来，眼下怎么都无法睡觉了，周寂也觉得身上燥热不堪，偏头亲她的后颈，许凝被他亲的一阵阵酥麻，周寂下床，后面的人空了，后背一片寒冷，许凝把缩进被子里，只听见空气里有撕塑料袋的声音。
“你真不要脸，出门还带这个。”许凝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声音也迷迷糊糊的。
周寂从后面抱着她像个男妖精似的：“我带了很多。”
“........”
床板发出了引入瞎想的声音，许凝红的脸的快要滴血，明天该怎么见人啊。
房间里都是两人微重的喘息声，许凝趴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声音软的不行：“我真的，真的要生气了。”
周寂躺在她身边粲然一笑：“老婆，累的是我，你生什么气。”
“.......”
清晨六点，许凝就被院子里的鸡叫声吵醒了，艰难的想睁开眼，大脑还没开机，最后还是放弃挣扎，不料小腹一股热流往下。许凝立马睁开眼往厕所跑。
到厕所才是心如死灰，她以为这是自己家里的厕所，许凝有点绝望的用手捂住脸，这时门外传来周寂的声音。
“怎么了。”
“我来....来大姨妈了。还没带那个。”
“....等我，我马上回来。”
许凝骂自己真的太大意了，幸好这是在外婆家，不然真的尴尬死。
楼下传来鸡叫和外婆的声音：“小寂，这么早你出去做什么。”
许凝大脑混沌根本听不清周寂说什么，直到门口传来周寂的声音。
许凝开处理好开门出去回房间换衣服，今天可是除夕，亲戚来得真是时候，不过也好。许凝心想。
周寂在楼下帮外婆洗菜，除夕早上吃年糕，寓意步步高升。
许凝洗漱完也去了厨房，外婆微笑的得看了一眼许凝：“年糕马上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别的，许凝总觉得外婆的眼神怪怪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许凝偏头瞪了一眼周寂。
吃完饭，外婆张罗着周寂带许凝出去转转，周寂揽住她的肩膀语调温和：“会不会不舒服，不舒服我们就不去。”
许凝摇了摇头，两人沿着小路往外走，冬天四处荒芜，田野也是萧瑟凄凉，风一股股的从对面刮来，许凝低头把脸埋在围巾里。
“以前，我经常去那里玩。”
许凝顺着周寂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坐茶山。茶树层层叠叠的把山包围。绿意盎然。
“我有个朋友住在旁边。”
许凝问道：“那要不要现在去看看你朋友。”
“不用了，他不在这里。”
周寂补充道：“等过几天我带你去他家玩。”
贺久很生气，那天他得知周寂回来很开心，特地做了一顿饭给她们吃，不料做饭做到一半，锅从中间裂开了，他发信息给周寂喊她们晚点来，他先去买个新锅。
周寂却道：“不是锅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下次吧。”
两人走了一大圈，许凝见了不少人，邻居都很热情邀请她们进屋喝茶，回到家，许凝袋子被塞的满满的。
中午吃饭外婆一脸姨母笑：“隔壁二婶的孙子比周寂小两岁，孩子都过周岁了，日子过起来真是快啊。”
外婆指着桌子上的橙子道：“这个是二婶刚刚拿来的，说是她孙媳妇家种的。”
“你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这几年网络新起，很多人都选择不生孩子，外婆心里也怕周寂两人会这样，不生孩子两人是没什么负担和压力，可到老了就没人照料了。
许凝斟酌着含糊道：“还早呢，外婆。”
下午，阳光大好，许凝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周寂坐在她旁边给她煮奶茶。
周寂忽然道：孩子的事情还早，你别往心里去，这个我不会勉强你的。”
许凝睁开眼：“你不喜欢小孩？”
“在我心里，你排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