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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皇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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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

我正瞧外头的雨,雨幕中老远一少年急匆匆地跑过来:“舅父不好了!二弟,二弟他们说要……你们!”

什么?

雨声不小,我没听清楚对方的话,只看到少年煞白着脸跑来,依稀是被吓得惊恐的样子。

重福喘着粗气站定,雨水沾湿了毛茸茸的头发,竟是连伞也未来得及打。

“什么事这么急?”

我未来得及与他细问,里头稍微疲惫的声音便悠悠传出来:“外头何人喧哗?”

重福咬牙跺了跺脚,自顾越过我跑到内里。

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放心他,于是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祖母。”

他拜也未拜,一个噗通便跪到了武皇的榻前:“祖母不好了!重俊和仙蕙还有武延基聚在一起,骂舅父们是,是妖孽狐狸精,用媚术和房术迷惑武皇,祸乱朝纲,乃是妲己,飞燕,褒姒之流,他们还说要找大臣清君侧,正争执是将舅父,舅父大人他们鞭死还是杖杀了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心下满是不可置信,却听得武皇满面怒容地拍着凭几:

“放肆!”

武皇显然被这通话气得不轻,本是病着的身体勉力坐起,不加分辨便骂道:“好个不肖孙!朕不久前还道要传位储君,如今还没死,这些人便如此狼子野心地谋划这些,以后可还得了?你们这些孽孙,真是气煞我也!”

六弟自一旁拍抚着她起伏喘息的胸堂,满是忧虑地看向我。

祖孙之间的矛盾,还是因为我们……

我心下不妙,又见武皇颤手指向哭哭啼啼的重福:“你与阿显去,去说,如今他东宫出了这种事,他身为一国储君和那个不孝孙的父亲,还有他的好女婿,该如何处置让他自己看着办。”

我看了一眼领命而去重福,慌乱的心肝又落了回来。

此次出事的是重润,那么身为庶长子的重福便有望了。

其实如此也好。

重福娶的是我的外甥女,论起关系当然是自然与张家更亲近一些,重润犯了事,那么下个储君定然是重福,如此推算,支持这孩子也算得不错的选择。

我略略思索过张氏一族的后路,再看去脚步渐远的门外,不晓得为何心下不大实在,忐忑地看向武皇。

她气消了,半睁不睁的双目覆上六弟的手,又拉过我的手,难过地流下了泪:“好孩子,我该把你们怎么办才好……”

我未曾想到,因为当时闪念的犹豫和私心未加以阻拦,致使那三人获罪身死,让自己和六弟成为了众矢之的。

而那个因为恻隐之心向我们告密的重福,也最后落得被害惨死的结局。

宫门内外的刀剑,从未停过。

已是夏末初秋时,我静静观着廊外绵密的雨,暑热半退不退地笼着巍巍的宫殿,水息不似长安宫城的沼泽似的浓郁深沉,却也同样围绕在这紫薇阵心经久不散,成为无数的人的梦,日夜的恐惧化作追求权柄的欲望,埋藏在深居此处的每个人的心头。

我叹息一声,百无聊赖地念叨了句王子安的“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方将那具残破的魂灵埋到心底。

身后的重福与我怯怯地笑了笑,上前亲切地唤了声“舅父”。

我本不是他的舅父,只是近来与我的外甥女成了婚,他便开始叫我舅父了。

他新婚的脸蛋洋溢着喜气,与身后的殿内觑了一眼,小小声地唤了我一声“舅父大人”。

“舅父方吟的那句我晓得。”

“是王子安的诗,”他颇自以为傲,负手将整首诗诵了出来:“‘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悲凉千里道,凄断百年身。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此诗凄悲之至,舅父有如此吟,可是胸中不快?”

我迎着少年的探究点了点头。

踯躅片刻,再与我这攀亲的外甥摇了摇头:“寻常感叹而已。”

说是舅甥,其实重福与六弟一般的年纪,却总是这般长辈似的瞧着我……我的确也只当他是小孩子罢了。

虽则曾被这“小孩子”实实在在地坑过一回。

不过,他是否也想要那个位置呢?

我不能尽除怀疑,接着方才与他漫不经心地聊起了文章,果见他不如面上稚嫩,内容其实不少。

很是满意抚掌:“我瞧着你有去俗向道之心,若有此意,我倒也可以与你教授经文。”

未成想重福半分不曾犹豫地应承下来,牵起我的手激动道:“能得舅父点拨,小甥情愿得很。”

我们这方聊得宾主尽欢,上官阿姊却掀帘出来,照面看见我俩,却是神秘地招了招手。

“殿下快进来呀,陛下等着你们呢。”

能被皇帝等着也算得我们的荣幸,我遂尽快入内,长皇嗣正与韦妃和女皇里头说着话,六弟正逗弄着傅母怀里的重茂玩得不亦乐乎,重润则与两个郡主在他们母亲身旁规矩坐着,时不时地看向孤零零的重俊一眼,不晓得又在作什么对。

我与众人一一作过拜,顺着女皇的招呼坐到她身侧。

几人本是在讨论面方的事,见我过来俱起了精神,又是问我神仙玉女粉如何验方,又是要我调调口脂的颜色,又是问我桃花香脂怎么做,气氛遂轰然热闹起来。

热闹中我嘴巴被什么触了触,凑来座前一位十一二的小娘子正看着自己的手,眉尖的困惑都要溢出来了:“你这是什么颜色的口脂哇?怎的不褪色呢?”

这位乃是长皇嗣不离口的幼女裹儿。

她这般娇气的天真引得我发笑,她的母亲韦氏不知缘何面色微变,训了她一句“无礼”,拉着她便与我拘谨道歉:“小孩子不知事,殿下切莫介怀。”

小孩子罢了。

我宽容一笑以示并不介怀,却不知晓不高兴的另有其人。

女皇微蹙的眉尖舒开,却也没方才那般兴致了,不冷不热地应付一时半刻,等雨停了便与殿内一众摆了摆手:“今日便到这里,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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