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言说完自我介绍,期待地看着卫左。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反正卫左“嗯”了一声就开始研究如何治疗他。
雾戒里有三种雾,其中白雾具有治疗效果。
卫左并不知道具有治疗效果的白雾是怎么治疗的,于是干脆一股脑像包粽子那样把男人包在了白雾里。
“你不告诉我你是什么,总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卫左觉得徐听言这人真的很没边界感,问题不断就算了,还非要没骨头似的贴自己身上。
“卫左。”
听到回答,徐听言重复了一遍青年的名字。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说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参加过先行者计划或者新手培训吗?还有我可以叫你左左吗?”
“不可以。”
卫左说完这句话,捏住徐听言下颚仔细打量了片刻。
气色不错。
白雾的治疗效果比想象中好。
“你能站起来了吧?”
徐听言眼神无辜,语气可怜巴巴地说道:“为什么不能叫你左左?你可是救了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愿意以身相许~”
话音落下,卫左宛如被烫了般迅速收回手。
坏。
不是怪人,是神经病。
“不需要,我救你只是想知道你获得的线索。”
尽管没有见识过这个男人的手段,但卫左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实力绝对不弱。
实力不弱还搞得这么狼狈,肯定遇到了什么特别棘手的东西,提前知道,也能提前做好防备。
“那我们合作?”
徐听言似笑非笑地望着冷淡的青年,刚才看着还很可怜,如今却多出几分锋锐的侵略性:“只要我们合作,我不但可以将线索全部告诉你,还能帮你找到那个穿冲锋衣的东西。”
卫左陷入沉默。
确定了。
这人真的有点没礼貌。
动不动就东西的。
“可以合作。”
得到满意的答案,徐听言松手,摇摇晃晃地从雪地里站出来,满身狼狈随之暴露。
也不知他先前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手臂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衣服也有破损,还有血污。
“我离开医院是因为我发现了一间密室,密室里放着很多无限世界出品的游戏道具,还有大量玩家资料,不过那些资料很明显是其他时期被选中的玩家……”
徐听言拍了拍衣服。
按理来说,他在雪地里埋了一段时间,身上衣服应该已经湿透,但事实上除开表面凝固的血污,衣服本身状态还是好好的。
“我刚翻了几页资料,一个戴猴子面具的白大褂男人冲进密室里开始发疯。”
说到这,徐听言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他带的那些狗太凶了,我没来得及拿走资料就被赶走了,之后还被追杀到雪山边缘……”
卫左蹙眉打断道:“边走边说。”
“你不是说知道我朋友在哪?”
看这架势要说上一会儿。
线索什么的都是其次,得先找到何文。
不然自己总感觉性格比较冲动的何文要发疯。
闻言,徐听言朝某个方向走去,同时抬手示意青年跟上来。
卫左感应了下,确定对方走的方向跟自己利用雾气探索出来的位置一样后,才跟上去。
“他是你男朋友吗?”
问句一出,卫左疑惑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徐听言面色如常,话语中带着一点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厌烦的好奇。
“你们特别亲密,一般朋友手牵手的话,应该不会用十指相扣这种牵法吧?”
“而且他对你的态度实在不像是对正常朋友。”
卫左回忆了下自己与何文的相处。
哪里特别亲密了?
朋友间牵手拥抱明明都很正常。
再者,何文明显有病,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你的错觉,我们是好朋友。”
徐听言嘴角笑容微僵。
卫左瞥他一眼,淡淡道:“一般人也不会像你有这么重的好奇心。”
就说这人没边界感。
“那真是抱歉了。”徐听言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卫左不想继续这种与副本无关的话题,便顺势转移话题。
“你被追杀后发生了什么?”
“这个啊……”
二人一路走一路聊,刚开始大多数时间都是徐听言在说话,后面有关副本的线索出现重叠,就变成两个人有来有回的交流。
卫左对徐听言能迅速跟上他思维这点很满意。
而徐听言对卫左思维跳脱这点很满意。
只是不论他如何变相套话,都没能知道对方为什么外观与活人无异,实质却和死人差不多。
难道是技能吗?
徐听言直觉事实真相没这么简单。
另一边,还不知道卫左正在找自己的何文暴躁地踹飞了一条野狗。
踹飞时用的力道太大,甚至响起了破空声。
身躯庞大的野狗被踹至树干上,树干猛烈摇晃两下,树冠上堆积的雪花顿时扑簌簌往下落,恰巧埋住瘫倒在地的野狗。
何文环视周围虎视眈眈的野狗们,瞳色偏浅的眼眸阴的骇人。
由于属性相冲,他的技能在这种雪天会受到极大限制。
也就导致他现在自保没问题,想离开去找卫左却没那么容易。
“傻逼副本。”
他没忍住骂了一句。
何文骂完,郁闷的心情非但没得到疏解,反而越来越暴躁。
此时的他就跟一只被迫与主人分离的恶犬,脖子上套着的锁链还在,但因为锁链另一头没有人牵着,导致其总忍不住想随机挑个不顺眼的东西咬死。
何文活动手腕,走向野狗。
他不开心,大家都别想开心。
须臾,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四处弥漫,呜咽声与碰撞声不绝于耳。
濒临崩溃的男人已然沉浸在了杀戮的快感中。
“何文?”
突然,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前一秒还在大杀四方的男人猛地转头,眼底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确定来人是心中所想后,立刻熄灭了。
他大步走向屹立在风雪中的青年,越走越快。
到最后几乎是跑过去的。
情绪大起大落,难以控制自己的何文伸手用力将卫左摁进怀里。
他将头深深埋进卫左的颈侧,手臂收紧。
假如不是有围巾阻拦,牙齿发痒的“精神病人”早就咬住“特效药”的脖颈,用对方的鲜血来缓解心底那种古怪的、犹如烈火灼烧的饥饿感。
站在卫左身后的徐听言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一幕。
半晌,勉强压住躁动的何文终于抬头。
他在对卫左说话,眼睛却死死盯住徐听言。
“我很害怕。”
与何文委屈语气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此时看着徐听言的眼神,里面的阴翳与戾气几乎凝成实质,宛如一只被入侵领地的野兽,按耐不住想要咬断愚蠢的侵略者的脖颈。
在卫左面前话很多的徐听言此刻沉寂下来。
他无声与何文对视,神色漠然,仿佛黑夜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海面。
说实话,徐听言很讨厌面前这个人。
因为对方是比自己先一步发现“宝藏”的竞争者。
他是个热爱寻找有趣事物的冒险家,任何有趣有意思的存在都是“宝藏”。
可惜,他同时还是一个自私的冒险家。
不愿意跟其他人一起探索“有趣的宝藏”。
假设发现有谁企图来分享“宝藏”,他真的十分容易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为守住“宝藏”而成为一个不理智的人。
恰如此刻,他没忍住出言挑衅卫左的朋友。
“左左,你还没告诉我你朋友的名字,我们三个如今可是合作伙伴。”
何文眼眸倏地暗沉下去,变得冷冰冰的。
“你叫他什么?”
一个夏不冬已经让人烦躁了,这才多久,又冒出一个,怎么老是有臭不要脸的东西跟自己抢左子呢?
“这个称呼不是很正常吗?”
徐听言淡然一笑,漆黑的眼眸里没有半点笑意。
卫左正在轻拍何文后背的手顿住,他有些费解地想道:“为什么最近遇到的人都不愿意叫我名字?他们真的不觉得自己很没有边界感吗?”
“你谁?”何文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蹭蹭往上冒。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么叫他?”
徐听言理智缓缓回归,但还是不太冷静:“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左左还没说话。”
卫左仍被何文困在怀里,不方便转头,但不妨碍他出声满足徐听言:“我们没那么熟,麻烦你换个正常的称呼。”
何文立刻得意地笑了起来:“听到没?”
被挑衅回来的徐听言还是笑脸:“既然如此,以后我就叫你队长好了。”
“嗯?”
徐听言理直气壮道:“我们三个人现在是合作关系,也就是组队了,我肯定不会听你朋友的,你朋友肯定不会听我的,我们两个都听你的。”
“那你不就是这个队伍的队长了?”
卫左陷入沉思。
有道理?
不过自己怎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听言眉眼弯弯,意味深长道:“队长,你放心,不论以后你去到哪里,我都绝对会是一个听话的队员。”
“我保证,我会对您……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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