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骗了我。”吴邪说。

你用刀动作十分不熟练的将苹果削掉皮又切成块放在塑料碗里，你动作慢吞到吴邪都想夺刀来替你。

吴邪一直想不明白什么武器上手都能精通熟练使用的你，怎么生活技能比闷油瓶还能差呢？至少他还能拿黑金古刀杀鸡切菜，你连个苹果都削不圆端。

对于吴邪的这句话，你只是笑笑用最平静的语气对他说：“所以我得到了我应有的报应。”

“吴邪，我快要死了。”

这一句话如惊雷落地，吴邪差点直接从病床上蹦起来揪住你领子问发生了什么。

“淡定一点啦，小邪。”

你在吴邪病床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牙签，于是干脆用刀戳起苹果块往自己嘴里送去。

“快的意思呢，我还能再活个五六年差不多，如果你结婚生子的话我还能给你包红包。”

吴邪看着你这幅冷静模样突然来了火气，他很久没有像这样动怒过：“我他妈才不要你给我包红包，你有本事就把你欠我的还给我。”

“我欠你什么了？”

“你欠我的还少吗？”

你默了，又用刀戳一大块苹果送吴邪嘴边，吴邪头一撇表示他拒绝。

你也不强求又转而丢进自己嘴里。

“的确，情债最难还了。”

02.

关于吴邪说你骗了他这回事儿，你没办法反驳，你确实利用他达成了自己目的。

等吴邪反应过来自己被骗的时候，你早就不知道跑到中国的哪个角落去，他托人到处找你却也总慢一步。

就比如说吴邪上次得到你消息说你在杭州接到一个鉴赏的活，他立刻从雨村出发赶往杭州，却还是没能追上你。

吴邪花十年追寻张起灵在这个世界留下的踪迹，那他也起码花将近七八年追寻你的踪迹，而且多数时候只能得到非常零碎的信息。

你是真的四海为家到处流浪，能够联系上你的人真不多，而且以你那不愿意跟人打交道的性子手机跟卡都是月抛货用完即丢。

只有在跟吴邪待在一起的时候，算是稳定下来，一连几年没有变化联系方式。

“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

谁会不喜欢吴邪呢？聪明懂分寸进退，重点是长得还不错。

“可你也知道我是个汪家人。”

虽然是个主动反水投靠吴邪的汪家人，经历这千年岁月汪家都早就连根都烂得不剩在淤泥里发烂发臭。

你主动去接触吴邪表露身份也仅是想把那个烂地方彻底推掉让自己获得真正的自由，虽然期间经历一些波折，但好在最后汪家还是倒了。

“汪家人就不是人了吗？”吴邪问。

“我确实不是人。”你说得倒挺诚恳。

吴邪是真的被你气笑，他又问：“那你拿什么还我？”

“不介意的话用我自己。”

“不跑了？”

“不跑，累了。”

然而吴邪不信。

你当然也知道自己在吴邪心里的可信度已经近乎为零，他追着你跑那么久，要的无非就是一个答案再由这个答案来决定他要怎么对待你。

这一点简直跟他爷爷一模一样。

“算了，当我没说过这话。”

你从包里拿出一摞A4纸放在吴邪床头边上。

“我所有的房产、明器还有银行卡账号密码全都用只有你能看懂的方式罗列出来，当做是我骗你的赔罪吧。”

吴邪随意翻一页看了几行就没敢再仔细看，光是你写在第一项的明器如果拿去拍卖行拍卖都能有个上百万钱。

你们汪家人可真他娘的有钱，吴邪心想。

“我知道我总是要用其他方式还给你的。”

如果还不清呢，那就拉倒吧，下辈子再议，虽然你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辈子这种玄乎的东西。

一时之间吴邪不知道能说什么好，见他不说话你认为吴邪还在生气自然也没说话，继续用刀戳着苹果往自己嘴里送。

没过一会你发现吴邪盯着你吃苹果，你试探性的又戳块送到他嘴边，这回他没有扭过头而是咬下来在嘴里咀嚼。

好酸，又酸又涩，吴邪完全不知道你是怎么咽下去的。

“不酸吗？”

“我没味觉了，吃什么都一个样。”

“怎么没的？”

“吃了不该吃的。”

吴邪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

你们之间又恢复那种没人说话的安静场面。

直到你开口说：“那我走了。”

“去哪里？”

“把房产本什么的找出来打包寄给你，然后学你找个地方隐居？”

虽然到底在哪里过完你剩下的几年，你还真没好好想过。

你过的从来都是跟浮萍无异的生活，跟着水飘飘到哪儿算哪儿，让你有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吴邪依然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的模样。

你也不想打扰吴邪思考直接捞起包又说了声：“走了啊。”

当你已经走到医院大门口拿手机查询要怎么坐车去高铁站的时候，你意外发现吴邪居然追了上来。

“能治吗？你的病。”

你点点头又说：“但不想治。”

不等吴邪问为什么你已经自说自话的说了下去。

“我活得也已经够久，倒是你，别再折腾自己了，你真不是猫有九条命。”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所以我才来找你的，我虽然不经常跟人联系，但打听的能力还是有的。”

更别提是像吴邪这样在道里出名的人物。

“小邪。”

其实你不怎么喜欢用这个称呼喊他，总显得你特别老一样。

“试着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吧。”

03.

吴邪没有回应你，只听见他问：“等我彻底结束这些事情，你会回来吗？”

你惊愕的看向吴邪：“你让我等你？”

你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你等吗？”

你听出吴邪的话外之音，他不想让你放弃自己生命。

他依然是那个吴邪，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活下去的吴邪。

怎么那么多年，他一分都没变呢？

你强行压下那点酸涩，故作轻松的跟他打商量：“那我得把杭州西湖边上那套房留给自己。”

“好。”吴邪应的很果断，“那你等我。”

你补给吴邪一个迟来多年的分别拥抱。

心想剩下的你慢慢来还吧，只要时间还够多，你总有一天能还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