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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帝王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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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七日

渡边将军姜宣棺椁还朝。

第一缕阳光从山后射出时,地平线冒出了白色的旗帜,它从光的方向过来,上头绣着“姜”,在那白旗身后跟着的是黑红相间的旗帜,绣着青龙图腾,乃是宣国的象征。

允许姜家私旗在前,也是莫大的恩典。

皇帝站在城楼下,文武百官在其后,平头百姓于道路两侧,一如当日送姜宣出征之日一般。

只是那日将军马上意气风发,如今身处棺椁之中再不睁眼。

林阙到底担着一个太子的名头,再加上这些日子皇帝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简直正常的过分,甚至放手给了他不少权利,如今也能站在皇帝身后不远处了。

他才与云歇交换完眼神,再一扭头过来就觉得余光中有一点微光在闪烁。

“?”

不是吧。

皇帝哭了。

就在林阙想要仔细看上一眼的时候,皇帝一抬袖子,将眼角的泪与脸颊滑落的泪珠擦拭干净。

皇帝,、林灼、哭了?

林阙整个人简直要呆愣在原地,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随着护送棺椁的队伍逐渐靠近,人群中也渐渐有了哭声,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此时哭上一哭,都能有个好名声。

林阙甚至怀疑皇帝也是在装模作样了。

可是,皇帝所站的位置,也就只有他和孙德海两个人能够看见,再就是护送棺椁的仪仗队了,可他又擦了眼泪,那能看见的就只有他们二人,一个是他多少年的心腹了,而自己与他是板上钉钉的对头。

在他们二人面前,何必惺惺作态。

“渡边大将军还朝——”

随着礼官一声高呼,百姓们全都跪地叩首,就连文武百官也得躬身行礼,连林阙这个太子也不例外。

这本是极为不合礼数的,只是皇帝耳提面命,不愿意的全都拉出去打板子,打的血肉模糊,大家也就都老实听命令了。

棺椁在皇帝身前几步落下,聂良安走上前来行礼,一开口声音哑的要命:“臣,聂良安,护送将军归来,替将军向陛下问安!”

当日出征,聂良安是同姜宣一同走的,谁曾想回来就剩他一个了。

那最要命的一箭本事冲着他聂良安来的,是姜宣替他挡了,可他瞧得真真的,那一箭以姜宣的能耐是绝对能躲得过去的,可他偏偏没有。

一箭穿胸,随后万箭落于身。

这些日子聂良安一直在想,究竟是因为多年磋磨的身子并没有恢复好所以无力闪躲,还是根本就不想活。

皇帝身体僵硬的向前挪动着步子,孙德海抬头担忧的望着他,却终究没有动作。

“开棺。”

“……陛下?”聂良安惊讶抬头。

“开、棺。”

皇帝的语气几分强硬,聂良安犹豫一下,终究没有选择硬碰硬,还是跟着开棺。

姜宣那张没有生气的脸露在阳光之下。

宣国冬日寒冷,姜宣故去已快一个月,还没有腐烂的迹象,瞧着就像是睡着了,只是这一睡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噗通!”

林阙觉得声音不对,一抬头发现皇帝居然靠着棺椁倒了下去。

“陛下!陛下!”孙德海爆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瞬间扑倒在皇帝身边,大喊:“太医!太医!你们这群黑心肝的,快叫太医啊!”

人群顿时慌乱起来,虽然有人对这么一个阉人如此无礼而心存不满,但是在如此场面之下也不会发作起来。

皇帝叫人抬回皇宫了。

混乱之中,林阙与云歇交换了个眼神之后又各自分开,

皇帝于众目睽睽之下晕倒,林阙身为太子自然是要侍奉在侧的,还有诸位要紧的大臣也跟在身边,

云歇虽然是刑部侍郎,但上头毕竟还有个尚书在,这样的场面自然轮不到他,自行打道回府就是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皇宫。

盼望他死的,盼望他活的,怀着各种心思的人都盯着。

云歇手指按压着琴弦,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一颗心也飘到了皇宫里。

老实讲,一个姜宣的死能带来这么大的效果也是他从没想过的,本来还想着计划被打乱,如今看来计划倒是更进一步。

只盼着,皇帝就此咽气了才好。

“哪那么容易啊……”云歇收回手指,整个人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皇帝心机深沉,此番演戏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一遭过后,起码有了一个爱惜臣子的名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皇宫围的如同铁桶一般,一丝风声也透不进来。

太阳西沉,明月高悬,室内也暗了下来。

虎生进出几次点灯,最终还是没忍住走上前来:“公子,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该用膳了。”

“吃不下。”

“公子诶,”虎生苦着脸,“您可别拿自己的身子骨开玩笑啊,您是一顿都少不了的人,若是身上少了一两肉殿下就要扣我月钱的!”

完蛋。

虎生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云歇轻笑一声:“你的月钱不是我给你发的么,怎么着,两头吃回啊?”

虎生笑不出来。

“行了,少不了你的钱,咱们上东宫吃去。”

也好等林阙归来。

这一等,就到了半夜。

云歇在林阙卧房的椅子上坐着,头枕着肘部压在桌子上,整个人昏昏欲睡。

“吱嘎——”

一听见房门打开的动静云歇立刻抬起头来,看见是林阙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了。忙起身走过去:“宫中情况如何?”

“哎哎,躲着点,我身上冷气中,别在叫你害了风寒。”林阙闪身一躲,连个衣角都没摸着。

“就别管这些了,快说吧。”

林阙与他到桌边坐下,喝完了一杯云歇亲自倒的热茶才算是缓过来了半口气,眸底还带着迷茫之色,将自己紧紧攥着的手摊开递到云歇面前。

“这是……”

云歇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都僵住了。

虎符。

“皇帝给我的。”林阙咽了口口水,又觉着自己说的不完全,补充道:“是皇帝当着诸位大臣的面给我的,甚至还有史官。”

史官是最有气节的了,民间甚至还传闻说做史官的都得有九个脑袋,不然都不够皇帝砍。

入了史书再想改,可是要叫人戳脊梁骨的,更何况诸位忠臣都在,那些人可不尽是皇帝的人。

虽然皇帝打压世家打压的狠,但是这些世家还是有着底蕴在的,真想要回头咬皇帝一口也能撕掉一块肉。

云歇大脑停滞一瞬:“皇帝真疯了……”

莫不是姜宣来索命了吧,这疯的如此彻底。

有了这枚虎符,东南西北四大营任由林阙调遣,就是各地驻军也可以任意抽调。

到了东宫,日后皇帝再想要回去,成功的可能几乎为零。

皇帝到底是,发的什么疯。

皇宫

送走了最后一个大臣,孙德海又去了一趟太医院,随后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回皇帝寝宫,跪在皇帝面前,期期艾艾的开口:“陛下……”

皇帝伸出掌心。

孙德海捂着袖子,抬头瞧着皇帝的脸,眼底满是恳求:“陛下!”

“给我吧。”

孙德海磕了一个响头,泣道:“陛下,您罚奴才被,奴才没把那东西拿回来。”

皇帝脸上并无半分气恼,神色十分平静的反问:“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和他说了什么么?”

这个“他”都不用孙德海费心去猜,不就是姜宣么。

那日姜宣孤身来见,皇帝屏退左右,偌大的寝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姜宣抬眸,冰冷淡漠的目光落在安坐的男人身上:“需要我行跪拜礼么?”

皇帝,林灼摇了摇头,避开他的视线:“你永远不用。”

二人一站一坐,静默良久。

林灼哑声道:“你是要为林厥那个小子办事了么。”

“太子殿下名唤阙,取宫廷之意,陛下年富力强,记性却不大好使。”

“呵呵……”皇帝很轻的笑了一声。

这是在维护太子。

维护、太子。

曾几何时他才是那个被姜宣保护在身后的人!

“如今终究是不一样了……”

皇帝低声自语,随后抬眸看向姜宣,二人的视线终于对视,林灼道:“你,很想去打仗么?”

“求之不得。”

“此战若一去不回……”

姜宣开口,语气微冷:“那就一去不回。”

林灼闭上眼睛,室内又是一阵近乎诡异的安静,只能听见他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好,”林灼没有睁眼,一只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头颅低垂着,声音也很低:“那我为你殉葬。”

姜宣深深的看着他:“那我等你为我殉葬。”

如今想来,姜宣根本就没想过活着回来。

林灼说完那天的谈话,对着孙德海笑了出来:“别拦我,他还在地下等着我呢。”

“陛下!”

孙德海心中钝痛,他是看着林灼长大的,对他的性子最是了解不过,这人是个倔脾气,认定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的,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就如当年孙德海拦不住他囚禁姜宣,如今他也拦不住林灼要殉姜宣。

造化弄人,生生把一对好知己逼到了死局。

“你出去吧。”林灼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我安排了人送你出宫,为你置办房产田地,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的。”

孙德海还要张嘴,却被皇帝拦下了。

“从前我身边只有你和他,如今他没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良久,孙德海狠狠磕了三个响头,悲泣道:“奴才谢过陛下圣恩!”

孙德海走出寝殿,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什么东西似的,屋内最后一盏灯也灭了,只余下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

匕首咣当落地,温热的血液缓缓流淌。

十二月二十八日夜

帝王殉葬,朝野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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