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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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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舲睡得并不安稳,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太阳一块一块碎成月亮,白云一朵一朵烤成星星,其实斑驳一直都在,终是悲欢聚聚散散。

白简鸿,从小和皇帝穿一条裤子,一路官拜尚书右仆射。二人配合默契,坏水能流到一处。

麟昌六年冬,探子密报,南介戍边军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去向不明。燕国将领大洗牌,军力富足,调动频繁。

圣上调遣岐国九钦师酉下三部,任命慕容晖为主将,白简鸿为边西行军总管,秘密前往三国交界,一年之久未听到捷报,右相的死讯却先一步传回长安城。

圣上身边曾得两大家族全力辅佐,除了白氏,还有早年间政变中惨遭灭门的慕容一族。

天兴五十四年,九皇子李岚都还在太妃裴婧的肚子里。圣上李荣只有二十五岁,还是四皇子,慕容书是他的侧妃,慕容一族在他门下做谋臣,曾秘密组建一支卫队。

当年皇长子李彧天生孱弱,手无缚鸡之力,但他是皇后所出,身后势力庞杂,虽无争权那副好身板,但他那脑袋不白长,比那诸葛孔明的羽毛扇还灵光,一摇起来,风生水起。

二皇子李智顺理成章地被册封为太子,可反观李智,典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但在这深宫之中,再简单的人也会变得复杂,被李彧耍过几次后,他将计就计,逐渐地,所有人都认为他好大喜功,好色至极,不止睡了皇城七成的女人,从皇帝李恒的妃嫔到宫女,甚至连相貌出众的侍卫、宦官也难逃其手。

在一年中秋夜宴上,朝廷的重臣们联合上书,痛陈李智的种种罪行,李智的部下也纷纷反叛,参与其中,使得局势变得错综复杂。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场闹剧吸引时,李智已经暗中调兵遣将,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秋筵之变,皇帝被软禁,李智在龙椅前斩下李彧的头,可谓是一雪前耻。尽管他控制了皇城,但皇后一族拼死抵抗,最终两败俱伤,李智被皇后勒死在那龙椅之上。

李荣当时因有慕容一族暗卫的保护,得以逃脱,但慕容满门被血洗,只留下藏在水牢里的慕容昀和慕容晖。

修真坊在一夜之间被屠杀得干干净净,无人敢靠近,慕容家族的尸体在高墙内无人收殓,由于时间过长,尸骨都已经腐烂在院子里,只能常年燃着檀香,以压制至今未散的尸臭。

如今,慕容家的旧宅被即位的李荣改建为慕容家的祠堂,香火不断,每年中秋,李荣都会亲自前往祭拜。

祠堂内供奉着三百多个灵位,慕容族人在长安城消声灭迹,牵连的无辜更是不计其数。辅佐皇储而树敌无数,大清洗时自然成为了目标,其中不乏政治和商业对手借此机会报复。但实际上,死亡人数远不止三百人,毕竟没有人会为慕容家的仆人立碑。

平日里都是慕容晖带着慕容昀去扫墓,慕容昀大多数时间都在旁观,慕容晖会亲自擦拭每一座灵位,为不让逝去的族人失望,他可谓是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甚至学会了他最厌恶的阿谀奉承,尽管他曾为此感到羞耻,但他别无选择。

慕容昀失去他最后的依靠,不难想象他心中承受的悲痛。

慕容昀在离开三里镇之后,携带着兄长的灵位,独自返回修真坊的祠堂。时间紧迫,白湘舲已经回到了长安,接下来的行动他必须亲自动手。

他踏出祠堂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回到家中后,他难得地放下了满身的杀气,站在兄长手书的“无畏”二字前,喃喃自语:“兄长,我原本想让你看着我报仇。你会不会怪我?我怎么会怕他!我怕的是……慕容家毁在我手中。我知道你喜欢那丫头,我这就送她去见你。”

“你为什么那么恨她呢?”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女人特意抬高声音,强调这个她字,声音幽幽的在慕容昀耳边炸响,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这声音异常熟悉,甚至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不等他转过身,两道温柔的力量从他身后环绕而来,春风拂柳般,轻柔而不失力度。

那双手,如青葱般细腻,轻巧地从他的腰间滑过,将他紧紧抱住,仿佛要将所有的感情都传递给他知道。

他的身体在这拥抱中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背后传来的温度和节奏,让他能感觉到那双手的主人的呼吸,轻轻地、缓缓地,与他的心跳逐渐同步。

“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

慕容昀要说的话,在那双手更紧的拥抱中失声,束缚的窒息感显得任何语言都将苍白无力。

半晌,他腰间一空立马回过身子,怕真的只是一场梦。

只见眼前的女子,面容温婉如初绽的梨花,肤白丰润,翠波微荡,正掩唇微笑,发髻高高挽起,由金簪固定,簪头垂下的珠串轻轻摇曳,与髻边精致的珠花,相得益彰。

举止含蓄而魅惑,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情。他不禁想要靠近,去探寻那隐藏在风情下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绿色的长裙,裙裾宽大,裙摆金丝的牡丹栩栩如生,一件对襟的窄袖短襦,襦衣上绣有精美的云纹,色彩斑斓,将玲珑身姿若隐若现的突现出来。

慕容昀的目光,不觉间落在她颈间佩戴的那条金锁上,那是他送给她的及笄礼,没想到她还戴在身上。

“兰心,真的是你!”他的手僵在半空,不敢相信,不敢触碰,直到李姝慧上前,伸出手跟他十指紧扣在一起。

“你且仔细瞧瞧,我还是不是你心里那个人。”李姝慧抽出金簪,一头青丝垂落下去,金簪掉在地上清脆的回响,点燃慕容昀一度灰暗的悸动之心。

她轻笑着后退,关上房门,再次走回到慕容昀面前时,没有华丽的衣裙和繁复的装饰,她站在烛光下,身无寸缕,美的纯粹动人。

“来啊!”她捻着青丝,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转过身去,问道:“二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兰心……”慕容昀目光向下,在隐秘的位置,看到了那处如花蕊一般的红色胎记。

正午,阳光透过窗棂,投下雀跃的光影。女子胸口的金锁乏着金光愈摇愈烈,碰撞出脆响,窗外的花瓣飘落在女子眉心上,一抹春色,令人欲罢不能。

屋内闲谈轻吟,笑声回荡,他们的目光每每碰撞,只为捕捉对方脸上每一个酣畅神情。屋外鸟鸣声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花香穿透深宅的寂静,芬芳满庭。

惊飞的喜鹊,穿过满是合欢花的枝头,掠过城墙,落在一辆马车的车顶。

长安城墙高耸,三百年的墙砖补丁不少,每一块都跟闹着玩似的糊在上面,其中明德门边有几块砖上刻有一首诗。听老吏说,是袖阁阁主顾不也刻的。

原为,晨光初破行者稀,刀剑藏锋马蹄疾。寒露西来映窗早,孤影风流胜娇依。

长安的纨绔常将顾不也和李岚相提并论:

李九柠是宛如扎根熔岩中怒放的白玫瑰,他的存在被戏谑为“水中之月”,风雅而不可捉摸。若与之为敌,他会化身沉沦黑暗的那一池噩梦。

顾不也是一株绽放于冰川之巅的黑莲花,曾言他只属于魔鬼,冷酷而神秘。他虽神出鬼没,说不准哪天成为你生命终止前最后一抹阴影。

火中之花尚有三分正,冰上之莲却十分邪。

如今只剩几个字,破马西风,到是应景。

明德门前,一支驼队停在湘舲前面,等待入城,身穿翻领红色短袍的胡商,正私下往黑脸的牙兵手里塞银子,牙兵面不改色,嘱咐几句,待其他牙兵搜剿完兵器后,摆了摆手。

刚刚还一身正气的牙兵,忽见城门郎从身后走来,低头哈腰一脸谄媚。

镜谭刚要破防,转过头对上湘舲你敢放肆,我必取你狗命的眼神,立马憋了回去。

“走,去阿爷跟前。”湘舲闭着眼睛,镜谭赶忙扶她到棺木前,她咚的一声砸在棺椁上。

给镜谭砸的猝不及防,小声嘀咕:“差不多得了,悠着点回头在真磕瞎了。”

湘舲疼的落泪,似是召唤亡灵:“阿爷,马上进长安城,跟女儿回家。您在陪阿娘些时日,女儿寻回全尸,让您体体面面的去见先祖。”

镜谭扶起湘舲:“大娘子,葫芦鸡,花折鹅糕,奶酪樱桃,酥山等着我们呢!您肝肠寸断之前先我们把脾胃翻新翻新,补一补,接下来好有力气吐血。别这么看我,是不是现在心悸、烦躁、胸闷气短,耳鸣音已经又尖锐又急促,急火一拱,不吐血容易死。”

湘舲手搭在棺盖上,幽怨的看着镜谭,缓缓说道:“镜谭,你想吃什么就多吃点吧,我要是与世长辞,一定把你埋的深点。”

“您可真疼我……那别忘了埋俩公的,阴阳平衡。”镜谭的嘴不光碎,还毒。

镜谭眉眼弯成了细芽,不见嘴动,用嗓子眼弹出几个字:“别瞪着了,王爷来了。”

湘舲还没来得及反应,余光里已经闯进个人影,她做贼心虚的捂住眼睛。

她心里盘算着瞎子通常会怎么做时,李岚的手刚好搭在她腕子上。如同在墨色的湖面上洒落的月光,欲近而不得,欲离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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