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公與嵇、阮壹面,契若金蘭。山妻韓氏,覺公與二人異於常交,問公。公曰:“我當年可以為友者,唯此二生耳!”妻曰:“負羈之妻亦親觀狐、趙,意欲窺之,可乎?”他日,二人來,妻勸公止之宿,具酒肉。夜穿墉以視之,達旦忘反。公入曰:“二人何如?”妻曰:“君才致殊不如,正當以識度相友耳。”公曰:“伊輩亦常以我度為勝。”
殷仲堪當之荊州,王東亭問曰:“德以居全為稱,仁以不害物為名。方今宰牧華夏,處殺戮之職,與本操將不乖乎?”殷答曰:“臯陶造刑辟之制,不為不賢;孔丘居司寇之任,未為不仁。”
王公與朝士共飲酒,舉琉璃碗謂伯仁曰:“此碗腹殊空,謂之寶器,何邪?”答曰:“此碗英英,誠為清徹,所以為寶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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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伶病酒,渴甚,從婦求酒。婦捐酒毀器,涕泣諫曰:“君飲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唯當祝鬼神,自誓斷之耳!便可具酒肉。”婦曰:“敬聞命。”供酒肉於神前,請伶祝誓。伶跪而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壹飲壹斛,五鬥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便引酒進肉,隗然已醉矣。
虞嘯父為孝武侍中,帝從容問曰:“卿在門下,初不聞有所獻替。”虞家富春,近海,謂帝望其意氣,對曰:“天時尚暖,(上制下魚)魚蝦(魚羌)未可致,尋當有所上獻。”帝撫掌大笑。
桓宣武少家貧,戲大輸,債主敦求甚切,思自振之方,莫知所出。陳郡袁耽,俊邁多能。宣武欲求救於耽,耽時居艱,恐致疑,試以告焉。應聲便許,略無慊吝。遂變服懷布帽隨溫去,與債主戲。耽素有蓺名,債主就局曰:“汝故當不辦作袁彥道邪?”遂共戲。十萬壹擲,直上百萬數。投馬絕叫,傍若無人,探布帽擲對人曰:“汝竟識袁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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